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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凌雪懂得这救得不仅是奶奶的命也是夏子熙的。

    所有的检查结束后,应雨辰还是没有开口,转身收拾东西,林姨急的满头是汗期待地看着面前这位医生,这时的医生就是天使,拯救凡夫俗子的天使。

    应雨辰不悲不愁极度冷淡地说道:“回光返照,不过,毕竟是醒了也算是告别,打电话给夏子熙吧。”林娟的紧张、欣喜和害怕都化作一潭死水怔在原地一动不动,此时面前的人早已没了天使的光晕而是宣布恶讯的使者。是啊,她怎么会不理解天使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。

    凌雪一改往日的冲动感性反倒冷静镇定地抚拍林娟的肩膀,呆呆地应着,手有点找不到地方“好,我马上给小熙打电话。”找了半天却没找到手机,感觉现在做什么都是不对的。应雨辰看到凌雪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,眼神跳动一下,随即开口道:“手机在桌子上。”

    他是医生,救死扶伤是天职,生死离别早已司空见惯,可每当见到家属脸上从欣喜到期待再到绝望,心里总会不忍。可无能为力的两手即使塞满各种治疗仪器却还是觉得没有一点力气,连生命都托不起来。

    顿了许久,结结巴巴开口道:“你还好吗?”

    “我在想该怎么给小熙说,我都这么难过,她够坚强吗?”凌雪的声音充满难过却强忍着,因为她知道她得扛住,夏子熙才有依靠。

    应雨辰紧握手中的仪器离开病房,这个病房好像被感染了,到处弥漫着悲伤和无奈。一接触就会被这种情绪所包围无法抽身,最后窒息。

    凌雪攥着手机,点开通讯录,不用翻夏子熙的名字是她通讯录的置顶。她多想手机突然没电,突然找不到夏子熙的电话,突然坏了或者任何一个小毛病都能成为她不打这个电话的理由。但她又不能,不能剥夺小熙见奶奶最后一面的权力,至少奶奶醒了,还能和奶奶说话,点了好几下手机屏幕都没有拨出去,怎么连手机今天也要捉弄她,拨出去的时候,听着手机铃声响着,她在心里数着:

    一声

    两声

    三声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十二声

    “对不起,你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,请稍后再拨,对不起……”机械的女音环绕在耳边,挂断电话,心中莫名的庆幸,庆幸她的小熙这时还不知道这个令人难过的小熙,这个时候的小曦还是开心的,就算不是开心的,至少不是伤心的。

    庆幸之后又笼罩上担心,小熙为什么不接电话,是忙还是有什么事情,要是她连奶奶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,最后一句话都没说该多遗憾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,今天上午心不在焉的,”慕慎对上空洞跑神的双眸问道。“没什么,手机坏了怕错过什么消息。”这是实话,手机昨天突然黑屏,送去维修,师傅说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原因,只能先放在那里。

    慕慎别的没说,只问了资料,但无边无际的边缘性试探使他久经世道也难免会有动容,他看着旁边的人虽然没有承认,但他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情感。他在用思想抗拒,宁愿用回忆去折磨自己也要去拒绝。

    可这人的七情六欲又怎是自己能做主的,不过是实体的奴隶,掌控不过是痴心妄想。

    过了好一会儿,清清嗓子开口道:“可以再买个。”夏子熙不是没有想过,但还是没有买,这个手机用着很适手也是多年用习惯了的。“不用了,应该没什么事”。

    她是他的例外,是他动容的底线,可也是计划之中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步走出去,想回头得拿命来换,但他不后悔。这份债,她该还。

    只是连带着她的突然,一切都不知所措,因为她不偏不倚刚好承载他的欢喜和喜欢,不偏不倚的是他一眼认定的人,刚刚好,是他喜欢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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